2.12.2009

祈冬前 / qi dong qian : Apple Doesn’t Fall Far Away From The Tree






作者/ Artist:
葉卓棠 / YIP Cheuk Tong, Moon

裝置/ Installation:
祈冬前 / qi dong qian : Apple Doesn’t Fall Far Away From The Tree

這個作品取我外婆《祈冬前》的名字為題,它勾劃了我兒時的回憶;亦代表了舊年代一個幸福女人的故事,總結了我外婆的一生。

外婆一生刻守婦道,相夫教子,持家有道,建構了我眼中女性的標準、定義了我心中女性的美,姑勿論這是基於我逃不開傳統舊時代思維的導化和影響,或只是我忘不了我愛的逝人模糊的追朔,事實上它已植根在我的心脈裡,我彷彿沒有選擇。

相傳,有一隻金雞因為妒忌新娘子的美麗和幸福,會在新娘子出嫁的當天飛來啄害她,人們會灑紅米引開衪注意來保護新娘子,期望新娘子能順利抵達新郎的家門,開枝散葉,然後遵從和執行傳統女性的三從四德換來一家半世人都幸福,快樂和溫暖。

從前,要當一個堅貞的「好女人」,不論是傳說中或現實中;在命運驅使或社會的前設下「看來」都一樣難、一樣苦、一樣沒有選擇。

這刻,也許大部份我們已經忘記了骨子裡早代人的血液和基因,在大聲呼叫平等和自由的年代下,人們對舊有女性和其美的標準都給必然地以後現代思緒和意識作出強烈的瓦解,在重新定形之前,自由選擇「好像」是多了,混沌間究竟女性怎樣才是美 ﹖

I am using my grandmother’s name “qi dong qian” as the title of this work, which conjures up numerous childhood memories. It also symbolizes her life story as a traditional woman.

My grandmother had perfectly played the role of the “good woman” of strict feudal morality and social construction in her family. And it has seriously influenced my values and my life. It seems that women did not have many choices in the older generations. However, I could see she has lived happily.

As time goes by, the gender roles of women have changed greatly from the old generation. Nowadays, women have more choices. The traditional definition of the “good woman” is now in question/ no longer exists after various equality and freedom movements.

If you were a woman, what would you choose to be?

Jan 2009

古時女人不盡苦;只是現今怕低頭。



轎內的人彈別調

曲/詞: 葉卓棠 MOON YIP
(詞摘改自京劇《鎖麟囊》之春秋亭- 遲小秋及張火丁詞)

春秋亭外 風雨吹來 何處悲聲 一破寂寥
隔著窗簾 見一花轎 想必是新婚 渡鵲橋
吉日良辰 本當歡笑 她為什麼 鮫珠化拋
此時卻有 一點明白 了 世上何嘗盡 富豪

人情冷暖憑天造 誰能移動他半毫
妳正富足她正少 她為饑寒妳為嬌
分妳一枝珊瑚寶 安她半世鳳凰巢
忙把梅香低聲叫 莫把姓名信口曉

轎內的人彈別調 轎內的人彈別調
轎內的人彈別調 轎內的人彈別調
(必有隱情在心潮)

Oct 2008

(*drawing by MOON YIP)

2.06.2009

都是染色體作怪?

人類性別取決於生理系統的 X 和 Y 染色體的混成和分佈,按科學根據,「女」的擁有兩個 X 染色體,「男」則是 X 和 Y 的「混合」。但以上只是按「大多數」的「性別染色體分佈案例」而訂定「男女之別」的「基本條件」,其餘「少數案例」如擁有「XXY」、「XYY」或只得「X」、甚至「XXX」的人,一概列為「非常規個案」。這群人難道沒有「性別」嗎?對他們來說,「男女爭戰」又是怎樣的一回事?當性別的差異,早主決於細胞的 SRY 性別決定基因(sex-determining region of Y-chromosome),「人生」的編制,隨自然生理結構和巧遇上的特殊「發育」軌跡,似早在滑出母體陰道前已成「定局」。性別間的爭執,看來都是被「染色體」支配著的「遺傳意氣」,豈可不承「天命」而行?唯「自然」世界每潛在的「不自然性」,各按其無常的「生理程途」,企圖梳理自性主導著的眼前世態,尋找可能的「合理環境」而已……

早已被「染色」的人生,其「色相」究竟又如何?

「染色」的本身,已是一種非比尋常的細胞分裂/複製「行為」,在與遺傳因子組合的「過程」裡,其中包含千絲萬縷的演變,隨階段的特殊結構性,其「質」之著色和「型」之區別,每按「級序結構」壓縮而成形。在「先天」與「後天」雙雙求尋互惠條件下,又豈完全是「前設」的梗局?承先啟後,其「染色行動」中之「慧根」,早種於萬物底層,奈何人在眾生的影照之下,又多不能自己,每過份草率概括了生命的玄妙,一再單從物之表徵,涵蓋一切事與物演化的過程。難怪男女的析別,每粗疏地陷入二元化的單薄理辯,盡失其性別、性向以及個性「染色的內涵」。

染色者,又豈止單單是生理的條件反射?迴環看看,不也是一個色染的世界?

先天性的「宿命」不用多談,因或真的改變不了(基因工程科學家或多早已不認同這個看法)。但你我承傳上的「性別」,在存活的旅途上所經驗的種種,似又一直接受「感化」,接收著周遭「別性」或「他性」生態文化的深遠影響。驟似無條件默默承受文化累集的「慣性配對」,或輕易一再墮入「以物理現象出現率多寡為建立主流價值依歸」的思維方式,既缺乏「獨立審視」的心性,亦忽略了沿途上細胞新陳代謝間所可能經歷的「物質異數」或「能量差距」。我們畢竟怎可以如此籠統地重複著「性別差異」的「成見」,監管著雙方及至多方的「性向」和「內涵」?遺憾的是:要醞釀這份「內涵」,又不是一生或一代人可完全自主自覺自省的事!

莫說一個細胞生命旅程的複雜和更替的必然性,人類身體肩負著、同行著的億兆細胞,以及每時每刻與萬物動靜所相互牽引的碰觸,又理應如何重新審視?其中變數及可能遇上的「誤差」,實難簡易定斷。你我既沒可能精確道出其中「理應」的常態(因這是最不現實的事),亦難借一二簡單方案,如推銷員推售產品般敷衍解釋生命的內涵。假如「無常」是大自然物理及生態上一種「有常現象」,任何因「無常碰撞」所產生的「意識體」,實乃物質循理、念、色、溫和種種某時某刻的特殊機遇所衍生或延伸出來的「副產品」而已,何用過份著緊其「應有內容」?箇中本體的變數,已是窮一生也沒法搞清楚的事情……

不論男女,或半男半女,不外是「上天賜與」的機遇,其中以兩性差異為爭辯焦點的痛苦,又多離不開某種難以言全的「意識障礙」,教人停止思辨物象的離合過程,把「假設本質」或(被強迫/誘發)採取的「孤立視界」,按社會權慾理想化或規範化的「道德文本」,虛擬著男女「真身」的「應有魅力」或「理想本份」,在市場經濟的推磨下,加倍深化性別分歧的「問題性」,泯滅了認識或培育自性、天性、個性的心,難怪在悟空之前,男女爭戰,每苦不堪言!

甚麼「人道」、「婦道」、「子道」、「禮道」,其「可道」處,實在是一種純屬「文化遊戲」、按不同時空和權力配對、建構著各自虛無的論述!作為眾生一員,誰不是試圖按成長的特殊條件,作出性別的「有限理解」?隨與眾生及萬物萬象結緣而來的種種幻想、聯想、假設、辯證、反思、領悟、啟發以至從中觀照的短暫人生學問旅途,其「道」從不易行!你我還不及看清謬誤連篇,身心或已傷痕處處,怨懟滿胸,一再墜入迷思,輾轉遷移至某處「可自慚的近郊」?道,真可道?或只可道而不可為?因不善、或不願為之?或冀一朝可及時踏上一二「非常行徑」,度身訂造三倆「特約主義」,以全「大道」於永恆的差異?

兩性的爭戰,從來疲累!更充滿著折人的權慾和虛幻……

難怪一位新相識的台灣朋友如是說:「不愛,不害!」但真的可以嗎?

愛,又何妨?害,其經驗或許又是真實成長的必然部份。任何論理哲思,很容易是一種亳不實在的「理想謊言」,以供人生終結時填上的「淒美訃文」!奈何,一切皆具備染色和被染色的本質,二者每並肩而行,釋放著不同能量,製造著一連串「驟似假設的意外」!誰又妄想在「被染色」之前,建構其「不受感染」的虛幻?

阿根廷女導演 Lucia Puenzo 在2007年編作及完成的電影作品 “XXY",借一名生物學家學習如何面對擁有雙重性徵的「女/兒」的成長經歷,探索人間為何每缺乏體恤生命的能耐?「兩性以外」,似難以一下子承受任何其他「看似非自然」的「複雜性向」。在缺乏自省的社會裡,其中孕育著的文化盲流,究教人如何可真箇逃脫於性別本質構成的「雜染」和隨之而來的苦惱、坎坷和謬誤?對電影中才十五歲的Alex來說,在不知名間自出娘胎便混入多了一個的「X」染色體的現實底下,「科學」是否「他/她」變回「純粹」的唯一出路?人,可否像小丑魚般,在一生中本能地由雄性自行演化至雌性?如此情景,男女之「患」,又豈止是「純粹兩性」的問題?

人生,儘管是女是男,又豈純屬染色體作怪的反響?奈何,人在建構及發展其「知識」、「社會」及「文化」城堡的過程中,畢竟一再難逃塵網中自身愚昧和有限識見,在萬象俱可能是「染色體」、或是它底變奏的現實下,既不能自拔,亦永趕不上自然恆常演化的根本情理,更怎能奢望在有生之年,完全成功建構兩性間的和諧?或許,如是種種矛盾,皆自然之本色,只是獨缺悟色之慧根!

女、男、陽、陰,只是其中天象,隨遇而安之,真是大學染色的「天問」也!

瘋子發作女人篇二/二零零九年二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