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2009

都是染色體作怪?

人類性別取決於生理系統的 X 和 Y 染色體的混成和分佈,按科學根據,「女」的擁有兩個 X 染色體,「男」則是 X 和 Y 的「混合」。但以上只是按「大多數」的「性別染色體分佈案例」而訂定「男女之別」的「基本條件」,其餘「少數案例」如擁有「XXY」、「XYY」或只得「X」、甚至「XXX」的人,一概列為「非常規個案」。這群人難道沒有「性別」嗎?對他們來說,「男女爭戰」又是怎樣的一回事?當性別的差異,早主決於細胞的 SRY 性別決定基因(sex-determining region of Y-chromosome),「人生」的編制,隨自然生理結構和巧遇上的特殊「發育」軌跡,似早在滑出母體陰道前已成「定局」。性別間的爭執,看來都是被「染色體」支配著的「遺傳意氣」,豈可不承「天命」而行?唯「自然」世界每潛在的「不自然性」,各按其無常的「生理程途」,企圖梳理自性主導著的眼前世態,尋找可能的「合理環境」而已……

早已被「染色」的人生,其「色相」究竟又如何?

「染色」的本身,已是一種非比尋常的細胞分裂/複製「行為」,在與遺傳因子組合的「過程」裡,其中包含千絲萬縷的演變,隨階段的特殊結構性,其「質」之著色和「型」之區別,每按「級序結構」壓縮而成形。在「先天」與「後天」雙雙求尋互惠條件下,又豈完全是「前設」的梗局?承先啟後,其「染色行動」中之「慧根」,早種於萬物底層,奈何人在眾生的影照之下,又多不能自己,每過份草率概括了生命的玄妙,一再單從物之表徵,涵蓋一切事與物演化的過程。難怪男女的析別,每粗疏地陷入二元化的單薄理辯,盡失其性別、性向以及個性「染色的內涵」。

染色者,又豈止單單是生理的條件反射?迴環看看,不也是一個色染的世界?

先天性的「宿命」不用多談,因或真的改變不了(基因工程科學家或多早已不認同這個看法)。但你我承傳上的「性別」,在存活的旅途上所經驗的種種,似又一直接受「感化」,接收著周遭「別性」或「他性」生態文化的深遠影響。驟似無條件默默承受文化累集的「慣性配對」,或輕易一再墮入「以物理現象出現率多寡為建立主流價值依歸」的思維方式,既缺乏「獨立審視」的心性,亦忽略了沿途上細胞新陳代謝間所可能經歷的「物質異數」或「能量差距」。我們畢竟怎可以如此籠統地重複著「性別差異」的「成見」,監管著雙方及至多方的「性向」和「內涵」?遺憾的是:要醞釀這份「內涵」,又不是一生或一代人可完全自主自覺自省的事!

莫說一個細胞生命旅程的複雜和更替的必然性,人類身體肩負著、同行著的億兆細胞,以及每時每刻與萬物動靜所相互牽引的碰觸,又理應如何重新審視?其中變數及可能遇上的「誤差」,實難簡易定斷。你我既沒可能精確道出其中「理應」的常態(因這是最不現實的事),亦難借一二簡單方案,如推銷員推售產品般敷衍解釋生命的內涵。假如「無常」是大自然物理及生態上一種「有常現象」,任何因「無常碰撞」所產生的「意識體」,實乃物質循理、念、色、溫和種種某時某刻的特殊機遇所衍生或延伸出來的「副產品」而已,何用過份著緊其「應有內容」?箇中本體的變數,已是窮一生也沒法搞清楚的事情……

不論男女,或半男半女,不外是「上天賜與」的機遇,其中以兩性差異為爭辯焦點的痛苦,又多離不開某種難以言全的「意識障礙」,教人停止思辨物象的離合過程,把「假設本質」或(被強迫/誘發)採取的「孤立視界」,按社會權慾理想化或規範化的「道德文本」,虛擬著男女「真身」的「應有魅力」或「理想本份」,在市場經濟的推磨下,加倍深化性別分歧的「問題性」,泯滅了認識或培育自性、天性、個性的心,難怪在悟空之前,男女爭戰,每苦不堪言!

甚麼「人道」、「婦道」、「子道」、「禮道」,其「可道」處,實在是一種純屬「文化遊戲」、按不同時空和權力配對、建構著各自虛無的論述!作為眾生一員,誰不是試圖按成長的特殊條件,作出性別的「有限理解」?隨與眾生及萬物萬象結緣而來的種種幻想、聯想、假設、辯證、反思、領悟、啟發以至從中觀照的短暫人生學問旅途,其「道」從不易行!你我還不及看清謬誤連篇,身心或已傷痕處處,怨懟滿胸,一再墜入迷思,輾轉遷移至某處「可自慚的近郊」?道,真可道?或只可道而不可為?因不善、或不願為之?或冀一朝可及時踏上一二「非常行徑」,度身訂造三倆「特約主義」,以全「大道」於永恆的差異?

兩性的爭戰,從來疲累!更充滿著折人的權慾和虛幻……

難怪一位新相識的台灣朋友如是說:「不愛,不害!」但真的可以嗎?

愛,又何妨?害,其經驗或許又是真實成長的必然部份。任何論理哲思,很容易是一種亳不實在的「理想謊言」,以供人生終結時填上的「淒美訃文」!奈何,一切皆具備染色和被染色的本質,二者每並肩而行,釋放著不同能量,製造著一連串「驟似假設的意外」!誰又妄想在「被染色」之前,建構其「不受感染」的虛幻?

阿根廷女導演 Lucia Puenzo 在2007年編作及完成的電影作品 “XXY",借一名生物學家學習如何面對擁有雙重性徵的「女/兒」的成長經歷,探索人間為何每缺乏體恤生命的能耐?「兩性以外」,似難以一下子承受任何其他「看似非自然」的「複雜性向」。在缺乏自省的社會裡,其中孕育著的文化盲流,究教人如何可真箇逃脫於性別本質構成的「雜染」和隨之而來的苦惱、坎坷和謬誤?對電影中才十五歲的Alex來說,在不知名間自出娘胎便混入多了一個的「X」染色體的現實底下,「科學」是否「他/她」變回「純粹」的唯一出路?人,可否像小丑魚般,在一生中本能地由雄性自行演化至雌性?如此情景,男女之「患」,又豈止是「純粹兩性」的問題?

人生,儘管是女是男,又豈純屬染色體作怪的反響?奈何,人在建構及發展其「知識」、「社會」及「文化」城堡的過程中,畢竟一再難逃塵網中自身愚昧和有限識見,在萬象俱可能是「染色體」、或是它底變奏的現實下,既不能自拔,亦永趕不上自然恆常演化的根本情理,更怎能奢望在有生之年,完全成功建構兩性間的和諧?或許,如是種種矛盾,皆自然之本色,只是獨缺悟色之慧根!

女、男、陽、陰,只是其中天象,隨遇而安之,真是大學染色的「天問」也!

瘋子發作女人篇二/二零零九年二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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